文雋(上):港產片不可能再輝煌,資本劫持內地片如當年拿槍對準港星

 2017-06-27 15:06:57.0

本期輪值毒叔

諸葛奇譚.譚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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譚飛:歡迎收看四味毒叔特別節目。我們今天請到了著名的電影人文雋老師、文雋先生。

文雋:您好,譚飛。

譚飛:跟文老師一起聊聊,叫60歲細說從前,但是我擔心文老師怕我說他年齡,但是那天他自己主動公開了,我原來一直以為你才40歲。

文雋:不怕說年齡,因為瞞不過。每個人看到我都說看你的片子長大的,所以隱瞞不了。

譚飛:主要是百度又不好改那個(年齡),那天我看到文老師非常開心,因為來自內地、香港的很多圈內人都來給文老師祝壽,因為文老師是一個人緣特別好的人,甚至很多人說他培養了很多人,也帶旺了很多人。那天我看到馮小剛導演非常激動,包括劉偉強,據說你跟劉偉強當年還有一些恩怨。

文雋:其實是沒有什麼恩怨,都是拿來說笑而已。那一天在台上我們都自我調侃吧,劉偉強是非常直率很可愛的人,所以他的作品就看什麼劇本給他就拍什麼,之前王晶給他的劇本,他就按王晶的想法來拍,但是晶哥的劇本,有時候就是他工作量太大,反正想到就去了,以前我以影評人的身份就經常調侃劉偉強,其實他那天說我說的《廟街故事》故事不好是錯的。其實我主要是說他拍的一個古裝片,叫《少女慈禧的秘密生活》,就是邱淑貞演的慈禧

譚飛:這個名字有點吸引人。

文雋:對,然後就是色誘咸豐跟恭親王諸如此類的內容,因為邱淑貞很性感嘛。

然後有一場我覺得特別可笑,其中一個情節,一個丫鬟給懲罰了,要讓她去跳井,然後那個井呢,因為估計香港那些美術對古裝考究不是李翰祥大導演(級別),他的井就是那個棚裡面一口大缸,好像司馬光砸缸一樣,我說井是什麼?你們有沒有概念?井是我們到紫禁城見過,珍妃跳的那個井,真的就那麼小的對不對,因為在地下挖出來水的才叫井嘛,哪個(井)還要爬上去跳下去的,因為我當年是在電台做節目的,所以就會取笑他。我真正取笑他的是這一件事情,但是我也原諒他,因為他這些香港土生土長的、也不讀歷史的當然不理解啦,美術給他什麼他就拍什麼嘛,對不對?

但是劉偉強拍戲還是很棒的,所以我們要替他宣傳一下《建軍大業》必須要看的,雖然我認為他在拍之前,完全不知道什麼叫建軍,也不知道什麼1927年是建軍第一年,8月1號是什麼?連朱德是誰我認為他之前都不知道的,估計現在這部片之後,我們黨先改造一個人對黨的歷史認知的就是劉偉強了。

譚飛:文老師原來也當過影評人,而且那個時候,據說是很多人很怕他,因為他老寫有些影片的負面。

文雋:也不會,因為我當時也算是同時在拍戲了。

譚飛:你又拍著戲又當著影評人,那你怎麼去擺平關係?你說都認識。

文雋:我是沒有惡評的,我是用什麼方法呢?就是取笑他們、調侃他們,就是原來人家臭罵反而是比較接受,人家嘲笑的話,原來有些導演是更難受的,後來我也經常說笑了,因為得罪人的挺多了,所以每個給我得罪的人說,總有人收拾文雋,所以不用我出手。大家都不出手,所以我就平安到今天沒事了。

譚飛:文老師他的身份其實蠻跳躍,包括也當過投資人,因為那天我還看到了姜文,大家都知道姜老師他是很霸氣的,一般場合他是不會去的,但那天我看從頭坐到尾,而且誰來合影他都可以,這是因為文老師是他的...

文雋:我有些朋友當天晚上說葛優葛大爺是最好啦,幾乎來者不拒,但是姜文我們就不敢過去找他拍照,因為姜文相對還是比較酷嘛,還有他就永遠坐在我的2號桌,葛大爺不是,他拿著啤酒杯到處走,也很和善,這就是姜文跟葛優的分別,但其實姜文表面很酷,你敢於說姜老師跟你合照,他還是不會拒絕的。

譚飛:所以那個時候為什麼姜文會感激文老師?是因為當年的《陽光燦爛的日子》,如果沒有文老師的那筆錢,可能這片子就沒了。

文雋:那個也不是我的錢,其實是幾個投資方的,其實有關這個片子,其實都聊過很多了。我也不想人家認為你看文雋又再聊這個《陽光燦爛的日子》,好像他多NB一樣,其實我真的沒勁聊這部片,我都說功勞全是姜文的。我是與有榮焉,能參與這部片真的是我的好運,我到今天都是這個態度。

當年是曉慶姐劉曉慶來找我說我們要支持姜文拍電影,你看可不可以找到合適的投資方?我在想嘉禾、新藝城、邵氏,這些都對姜文去當導演去拍文革題材,不感興趣的,所以我後來找到一個老闆,就是前一年投資我去拍姜文、萬梓良主演的電影《狹路英豪》,這個老闆他做的都是夜總會、賭船的生意,他們這些江湖中人都是比較豪爽,無所謂。對姜文也很欣賞,就說好,我願意投,但是他只願意投部分,不是全投,所以這部片其實我跟劉曉慶是替這部片眾籌,也不是眾籌。

譚飛:最早的眾籌是吧,這部電影。

文雋:籌到100萬美金就有三家,一家是香港這個老闆,他就出了1/3,33萬美金。另外,劉曉慶在雲南好像找到一些做煙的,因為雲南你知道在90年代初做煙的很厲害的,另外1/3是我跑到台灣找到一個做發行的,也是很豪爽的,一半是江湖中人去投的,所以就是三家來投。我的一個身份就是監製,去把這個錢恰當的到位。當然姜文曾經出過一本書叫《誕生》,裡面就把他催我款的一些傳真就登出來了,都說文雋你還不來,我們劇組怎麼活不下去了,諸如此類,但是他沒有把我發給他的傳真登出來。

譚飛:好像是你沒給這個錢。

文雋:然後他的好朋友也是我朋友之一的王朔,經常調侃說文雋為了姜文這部片在香港拍三級片了。我是拍過一部三級片,但是我只是給我的師傅,蔡瀾老師說你必須要來演。其他的我真的沒認真參與。

譚飛:其實文老師氣質跟蔡瀾老師還有點像,就是那種感覺孩子氣,也是活的很瀟洒。

文雋:他在嘉禾的時候是我的上司,我都不敢高攀說他是我的師傅。所以姜文這個片子後來為什麼很狼狽,是因為它是超預算,還好以後,大家都知道,姜文超預算是一個常態,不是我(《陽光燦爛的日子》)這一部,我說你控制不好,而是真的。因為一個要求特別高的導演的話,他拍電影就好像我們知道,比如說美國的,不是美國,應該是英國的大衛里恩《doctorzhivago》(日瓦戈醫生),還有黑澤明,他們這些是最頂尖的導演,但是他們真不管你下面的人的死活跟投資方的死活。反正他不達到目的他不罷休,姜文老兄就是這種(人)。

譚飛:其實香港也有個導演是這樣嘛。

文雋:誰?

譚飛:一拍拍五年。

文雋:那就是,他前面是不管人家死活,他不是五年,五年是最快速度的。這個老王(王家衛)呢,他是前面是不太管,後面不會,後面大部分他是參與投資了,是加班的,是比較辛苦而已。所以姜文的這個片子他超了百分之一百的預算,等於最後是兩百萬買單的,結果就很狼狽了,因為這個錢,尤其是已經出錢的老闆他們都認為,他們也很豪爽,說沒問題,超預算的事情,我是一方,另外兩方他們給的話我也給,但是原來大家都說這個話就沒人給了,因為是對方先給我就來了,大家都說這個話就等於是沒有人先給。

最後還是要感謝嘉禾公司老闆蔡永昌,嘉禾我們都知道鄒文懷、何冠昌,但其實在80年代到90年代主要是他在管製作的,比如說麥當雄的片子、蔡瀾的一些片子,這都是他在管的,他是很有眼光的。我在最困難的時候請蔡先生到北京看樣片,那是一個接近三個小時的樣片,蔡先生看完之後就說行,後面有什麼問題(資金)我們嘉禾先墊付,但是海外的發行權歸我們管,後來能解決部分困難是因為有嘉禾公司出手,現在也趁(上)你這個節目的機會(說一下),因為這一點我是從來沒有說過的。我還是那一句話,就是我非常榮幸能跟姜文交往,然後參與他的第一部片子。

後來,姜文拍《太陽照常升起》的時候也請我去看樣片,當時他的片子只拍了三分之二,還有三分之一還沒(拍完),資金就已經沒了,沒法再往下拍了,在找新的資金進來,他說文雋你看怎麼辦,我記得當時跟老薑說,姜文我是非常欣賞你的,但是我沒有本事跟你再合作了。後來這部片就找到英皇的楊老闆,後來也因為楊老闆慧眼去投這部片,後來才有《讓子彈飛》,也是楊老闆(投資的)。

所以這個圈裡面拍電影的事情呢,有眼光的老闆他們看得長(遠),不是眼前的一部片子兩部片子,要看準這個是人才,你就不妨投在他身上,不一定第一部片就替你賺錢,好像於冬去投王晶的《大上海》,不是賺不了錢嘛也賠了,對不對?但他沒有說,王晶這部片就賠死了,後面就算了,轉個彎就不再合作,你看他繼續支持王晶拍這個《澳門風雲》就連續三部都賺錢了,所以投資電影呢,現在上海電影節期間吧,滿市場都是基金、老闆到處在找項目、找班底、找導演、找劇本,對不對?但是這些有錢的,無論你是不是土豪,我都認為你先要找對靠譜的班底,靠譜的班底跟有能力的班底是兩回事。

有能力或者有才華的人不一定靠譜,但是靠譜的人也不一定每一次都替你賺錢,因為有才華的人也不是永遠都很旺、或者永遠那個創作的狀態都是維持某一個高度,徐克也有失手的時候,但是整個班底是靠譜的話,起碼第一,不是爛片;第二,是一個完整的,無論是預算或者是過程裡面都不會變成一個很糟糕的過程。

譚飛:而相對來說成功率會高一些,從機率上來說成功率會高一些。

文雋:對,沒錯,因為他靠譜,當然你怎麼評定靠譜呢?不是人品、能力,他在圈裡的口碑、他怎麼去對人、他對錢的管理,這些都是靠譜的定義嘛!

譚飛:剛才文老師也提到了嘉禾,其實讓我想到當年港產片在全亞洲乃至全世界都很輝煌的那個年代,甚至可以說除了美國就是香港。那時候連寶萊塢都沒有,或者說沒有那麼大影響,但我們看到現在香港的港產電影,就是衰落得非常厲害,包括您剛才提到了嘉禾,嘉禾現在也被內地的公司收購了。

文雋:早就收購了,因為嘉禾的幾個老闆,他們因為年紀大了就慢慢封刀退出了,所以現在的嘉禾跟2000年之前的嘉禾已經可以說是完全另外一回事了。

譚飛:當然,我覺得大多數人的解釋就是說因為現在香港市場它小了,那麼內地市場太大,可能這個重心也會轉移,那麼就您的角度,因為你太了解內地香港包括整個東南亞整個亞洲的電影的一個情況,你怎麼看這個事兒?

文雋:也不是新話題了,但是不妨在這裡再說一下,其實香港片冒起是從80年代初開始的,我們也有黃金十年,正確來說應該從1985年大概開始吧,因為1985年無論是新藝城、嘉禾,成龍洪金寶這一邊還有德寶,邵氏已經慢慢退出了,他們有些是從海外回來,回來的導演比如說徐克、許鞍華,也有一些是土生土長的,叫紅褲子出身的導演。

王晶是從邵氏從TVB培養出來的,那個年頭真是非常蓬勃,當然第一是因為它的這個題材審查制度,因為香港是個自由的地方,所以美國影評人說,香港電影那個年代是盡皆癲狂,就是說什麼怪力亂神,什麼拳頭枕頭色情暴力全有,無厘頭的也有,所以從1985、1986年開始打後的大概十年是黃金十年,當然人才從TVB培養出來的,從周潤發、劉德華到張曼玉,大部分80%都是電視台TVB培養出來的,那是一個非常好的年代,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,是因為拍這些港片的金主,主要是香港本地的人,比如說這個金公主新藝城,他們那個家族是做九龍巴士的,都是做這個運輸生意的,嘉禾從許冠文、李小龍就累積一些海外的市場,更重要的是台灣市場,台灣是有2000多萬人口,他們主要的娛樂,當年沒有網絡,什麼都沒有,全都是港片,為什麼呢?因為美國片在台灣只能有兩個拷貝,所以那些電影院全都需要這個香港片了,所以我們就是無論從人才、市場、海外的影響力(非常強大)。當然香港片非常蓬勃,演員一天同時拍十幾部片也覺得是常態,但是從90年代初開始,尤其是台灣的市場應該是1992、1993年,他們通過一個叫301法案,這個法案就是讓美國片能在台灣、台北、高雄、台中所有電影院無限制的拷貝,他們都是把好萊塢片全面打開,你想一想,如果我們內地的市場美國片只能有十個拷貝,你說......

譚飛:國產片的春天來了。

文雋:對啊,所以台灣的那些片商(覺得),好萊塢當然比香港片更商業、更好看,他們慢慢覺得香港片已經不吃香了,因為大家都去看,跟全世界的市場一樣,年輕人都喜歡看美國片,所以這些人就不需再用很高的價錢。以前我們80年代末不是都發生什麼,有些黑幫拿槍去指住某個經紀人,這些人為什麼要做這個事情?就是台灣片商給他們說,我要一個片有劉德華,我就給你比如說給你兩千萬,當時拍一部片可能有500萬,我去拿槍去搶一個演員回來,隨便拍,我就已經賺錢,我當然對,但是黑社會是什麼呢?有利可圖的地方就去,後來香港片沒落了,他們當然就不會再找個劉德華,也沒有人出錢,當然後來就和平了,所以我們有一句話:最好的年代也是最壞的年代,都是在香港,那個黃金十年是最好的年代,也是最壞的年代,因為有很多不曉得哪裡來的人、公司他們要投電影,其實有點像今天的大陸。有很多人拿到錢去搶演員,在香港他們拿槍去搶演員,現在內地的土豪他們是拿人民幣去搶演員,所以我們這兩天看論壇裡面,就說馮導他們一直在吐槽什麼小演員、小鮮肉什麼的,其實整個亂象,好像戴錦華老師說的,就是資本去劫持了我們的電影市場,跟以前我們香港電影,是給黑幫去劫持我們電影市場,其實有異曲同工的地方。

譚飛:我明白文老師講的,就是說可能你覺得現在的中國,可能有點像當年香港港產電影的感覺。

文雋:但是因為我們國家是不可能有黑社會吧。

譚飛:但是我知道你的意思,就是說你覺得這種綁架的程度,有點像,就是說這邊好像資本說了算,那邊是槍口說了算,可能某方面是一樣的,但是其實我們看到,當年的香港電影最輝煌的時候是很輝煌的,它的輻射力非常強,但是現在內地它可能還沒到那個程度,為什麼就已經進入了這個所謂的叫困難時期?就是說你看今年的電影節,你也看了比去年已經衰落很多,去年好多公司什麼PPT幾百部,今年一看真正拍了沒幾部。

文雋:延續你的話題,沒有台灣市場、沒有金主,也不是我們香港片的沒落的最主要的原因,那當然沒人去投錢你拍片,當然就沒法拍大製作,對不對?然後在90年代初VCD的盜版也很嚴重的,所以我們香港片是在從1994、1995年開始就是衰落了,當時的內地市場還沒開放,所以有一段時期是非常叫苦連天的。我跟王晶劉偉強,我們是在1996年推出《古惑仔》,然後我們成立最佳拍檔,那兩年對我個人,或者對我身邊的一些同行,或者跟我們合作的夥伴來說,那兩年算是迴光返照,因為我們有《風雲》、《百分百感覺》支撐,但是還是不能持久,直到2002年的CEPA,內地開放市場給我們香港人回來。

2002年,對於內地同樣也是重要的一年,因為有《英雄》,你看於冬的博納、華誼這些怎麼轉型?其實都是在這那幾年開始的。我們香港人,於冬說過,我經常也說過我們香港電影人以前是逐草而居,哪裡有水草我們就到哪裡。台灣提供我們水草,我們為台灣來拍片,內地市場開放,我們當然就要回來,你要回來就要遵守這裡的遊戲規則。第一個規則是什麼呢?審查制度!審查制度是什麼呢?就是警察不能有壞人、不能有鬼、不能有色情、不能有婚外情、不能有負能量的、不能是黑暗的、不需要探討社會的寫實面,我們都是要陽光正面主旋律。

香港電影人他們有經驗有本事,但是他們對審查,沒辦法像香港以前一樣,去拍三級片、去拍《古惑仔》、去拍《倩女幽魂》,或者拍一些什麼《殭屍先生》,也更不能拍《英雄本色》,所以從CEPA到現在,其實香港電影人也在摸索十幾年,摸索到前幾年,終於把類型片加上他們經驗,從內地獲取他們的應得的成就,所以你看什麼《湄公河行動》、徐克如《狄仁傑之通天帝國》等,都是用香港經驗,按內地遊戲規則來拍出來的,但是大部分內地觀眾他們小時候是在錄像廳,去看萬梓良跟周潤發槍戰的,完全是沒限制、沒禁區的,他們用來跟當年的片子比較,當然會覺得為什麼今天都不夠來勁,這沒辦法,我們勁不起來。

譚飛:我明白了,其實港產片因為它到了內地這種語境下,它必須要做一些妥協,所以這個是沒辦法的事情。那文老師,你覺得港產片還可能回到輝煌時代嗎?

文雋:我認為港產片有可能是一個歷史名詞,因為我覺得呢,我們也不需要去拘泥於港產片這三個字。第一,我們在1997年香港已經回歸,我們是中國的一部分,我們都是華人,我們拍的戲都是給東方這邊的市場,就是我們東方家庭的那個價值觀念,或者我們的那些倫理親情,其實都有我們特別共鳴感,所以也有人問過我,我說香港片到某一天,如果真的是消失了,我們也不需要很感慨,因為這是歷史往前進了一個自然的發展。

就好像今天我們看京劇,你如果你在(上世紀)30年代跟人家說京劇會沒落,有可能人家都說不可能,但是京劇今天還是有的,變成一個小眾化、一個支流,港產片我認為也可以有的,就好像美國片,美國片有分東岸西岸,伍迪·艾倫(Allen Stewart Konigsberg)的Manhattan(曼哈頓)、NewYork(紐約)跟LA(洛杉磯)拍的都是不一樣的,香港片有可能是變成有一種香港片,是有香港特色的、一些文藝的或者是香港情懷的片,但是我們香港電影人80%已經不拘泥於我現在拍的就是香港片,過去這幾年有可能還有一些團伙或者有一些人,比如說杜琪峯,說我還是希望在香港拍我的《黑社會》這些,但是杜琪峯也一樣回來拍《毒戰》了,也必須要回來用內地的資本。

譚飛:《華麗上班族》

文雋:對呀,用內地的資本資金去對住內地的市場。好了,還有彭浩翔、葉念琛,對不對?這些都是香港這三年來在本土市場也算比較好的,你想一想,難道他不想回來賺人民幣嗎?肯定會,所以這個進展是留住,比如說許鞍華,她可以拍《明月幾時有》,是內地的資金讓她在香港拍香港背景的故事,但是用周迅、彭于晏、霍建華,沒有一個是香港演員去拍香港故事,我也很有興趣去看這部片,香港觀眾接不接受?但是你說許鞍華難道會違背香港情懷嗎?肯定不會,她可以拍《天水圍的日與夜》,她可以拍什麼《姨媽的後現代生活》,所以我覺得我們不需要很在意香港片我必須要讓它繼續生存,還是怎麼樣,大家按你的才華、按你的市場資本的運作,去拍市場需要的一些商業片,我覺得大家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了。

譚飛:就像港式茶餐廳,它依然在中國的美食中占有一席之地。

文雋:你說上海錦江飯店旁邊的翠華(餐廳),多厲害啊,是不是?無所謂的,我覺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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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四味毒叔》第49次發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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